墨洛温-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1 清水HE不拆，不开车，因为不会开

2 好好下棋，好好谈恋爱

3 一切故事只停留在角色层面，请不要牵涉演员

4 他们属于彼此和原作，OOC和谬误属于我

5 大概是个中篇，我努力不爆字数，有存稿，能保证稳定隔天更新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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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芒

序章之一

20О8年5月25日，上卝海。

“备受瞩目的第七届应氏杯世界青年围棋锦标赛今天结束了八强赛的全部争夺，至此，八强棋手正式出炉。

“上半区的方绪九段以明显优势中盘胜周思远六段，而卢原八段半目之差险胜壬星剑八段，接下来的四强赛中，方绪和卢原这对师卝兄弟将实现会师并一决高下。而在昨天，蝉联两届北斗杯冠军的中卝国棋手时光四段和俞亮六段已经分别战胜了韩国棋手洪秀瑛和日本棋手夏川启之，这对中卝国围棋一时瑜亮的双子星，也将在四强赛相遇，我们相信他们也一定会带来一场精彩角逐。

“相对于中卝国棋手扎堆的上半区，下半区则几乎是日韩棋手的天下，分在下半区的中卝国棋手岳智五段和景荦七段分别不敌韩国棋手李清皖和金宗孝，双双止步十六强。加上此前已经被淘汰的沈一朗四段、徐栩然六段和周思远七段，下半区的中卝国棋手已经全部结束了赛程。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李清皖七段将对阵白須賀敏彦七段，同时韩国棋手申宪坤九段将和高永夏七段捉对厮杀。

“5月27日起，方圆市电视台围棋频道将会为您带来四强赛全部比赛的直播和解说，敬请期待。记者陈晓，现场为您报道。”

上卝海的五月已经足够温暖了，陈晓出了一身汗，衬衫紧紧卝贴在背上。耳卝机里传来导播的指令，方圆市的电视直播画面已经切回了演播室，外景直播结束，摄像师关闭了机器，陈晓放下话筒，长出了一口气。

距离他第一次当电视台记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独卝立报道国际赛事，紧张程度和国内比赛显然不太一样，光是记熟日韩棋手们拗口的名字就花了他不少功夫。

棋手们稍早前已经各自回酒店休息了，但是接下来官方还有一场结果发布会，现场已经等了不少各大电视台的记者，长枪短炮的。

“陈哥你说，这次能有机会拿个冠军吗？”

陈晓有点心不在焉，嗯了一声之后隔了半天，才慢慢地朝摄像师点了点头。

“上次中卝国拿到应氏杯青年赛的冠军是十二年卝前。我们是该拿一次了。”

序章之二

20О8年5月25日，方圆市，方圆大学围棋社活动室。

江雪明和谷雨推门就看到围棋社的一群同学围着一台收音机讨论得热火朝天，而他们显然来得太晚了，只来得及听到一句“记者陈晓，现场为您报道”。

“怎么了怎么了！”她挤进去坐到白潇潇旁边，熟门熟路挽住白潇潇的手臂，“我记得时光说陈晓会跟着一起去大连报道应氏杯青年围棋锦标赛，刚才是应氏杯的消息吗？”

“今天的比赛方绪和卢舟赢了。”白潇潇摇着头对她说，“太残酷了，后天的比赛简直是大型同室操戈现场。”

江雪明没跟上她的思路：“什么同室操戈？”

“字面上的同室操戈，还能是什么，你没听见学卝姐说吗？”谷雨扯了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了，“上半区的四强赛是方绪对卢舟，时光对俞亮。方绪和卢舟是俞晓暘门下的同卝门师卝兄弟，俞亮和时光就不用说了，他俩那个腻歪劲。”

江雪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下半场的申宪坤和高永夏也是同一个棋院的师卝兄弟，这两个人都很强的，”白潇潇补充道，“能内部消耗一个倒也是好事。”

收音机里的评论员开始和主播讨论闯进八强的韩国棋手，江雪明没什么兴趣接着听，用肩膀撞了撞白潇潇，压低了声音。

“说起来，学卝姐，沈一朗还没回来吗？我记得你上次说他因为没晋级，打算提前几天回来带我们下下指导棋的。”

白潇潇刚端起水杯，听见这句话叹了口气，又把杯子放下了。

“本来是这么说好的，”她说，“不过领队的老卝师让他留下给时光他们当当陪练，所以他应该是四强赛结束以后和大部卝队一起回来。紧接着就是下一轮围甲联赛，大概暂时没时间过来了。”

江雪明拖长声音“哦”了一声。

白潇潇拍了她一巴掌：“你哦什么！”

“啊？没哦什么呀？”江雪明忍着笑摆出一脸无辜，“我一点也没有从你的语气里面听出来遗憾，真的一点都没有。”

“江雪明！”

序章之三

20О8年5月25日，上卝海。

“俞亮。”

“俞亮？”

“俞——亮——”

“喂！俞亮！”

俞亮埋头打谱不想搭理，奈何时光不只叫他，还上手用扇子戳。最后他叹了口气，终于从棋谱上抬起头来：“嗯，什么？”

“你还问？”时光坐到他对面，一把从他手里抽走了棋谱，“你可已经窝在酒店打一天的谱了。真这么想打谱我和你一起啊？”

“我自己来。”俞亮试图把棋谱再拽回去，“门口的柜子里，师卝兄还放了另一个棋盘，你可以用那个。”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儿？”时光捏着棋谱一角不放，“从昨天比完赛，你就一直这么爱答不理、横眉冷对、漠不关心，我是又做错什么了吗？”

“不是你的问题。”

“行，所以是你的问题是吧？那你是什么问题？”

俞亮：“……”

他无可奈何，又不能真的把时光推开，最后只能非常糟心地叹了口气。

“你看到对局表了吧？后天的四强赛，是我和你。”

时光眨了眨眼睛，愣了几秒之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倒抽卝了一口气。

“……哎哟我去！我说你不是吧？又来比赛前表达决心那一套？你自己数数，北斗杯到现在咱俩下了多少盘棋了！你怎么还搞这个？”

俞亮把面前的棋盘推开了一点，认真地看着他。

“这次不一样。”他对时光说，“我们那些是练习和对局，这次是我和你第一次在正式的国际赛事上作为对手，这不是开玩笑。”

时光叹了口气。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他说，“我对后天的比赛也很期待和看重，我也绝对会全力以赴，可是我也没打算在比赛之前就不理你了啊？”

俞亮莫名从他语气里听出了点控卝诉和不满，有点想笑，不得不用卝力把嘴角压下去。时光像是看出了他的松动，拿扇子拍了拍他拿着棋子的右手。

“这次跟我们一起进十六强的那个哥们儿，景荦，北卝京棋院选送那个，你知道吧？他爸上卝海人，我昨儿和他打听了好几个吃本帮菜的店，走咱吃饭去？天都黑透了你不饿吗？”

天色确实已经几乎黑透了。方绪给他们定的酒店在世纪大道，从窗口俯瞰得到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陆家嘴商圈，高架桥像穿行在林立高楼之间的金色光带，上卝海环球金融中心每一层都亮着灯，高卝耸入云地站在一片写字楼中间。

最后俞亮叹了口气，放下棋谱，把棋子收回盒子里，站起身。

“走吧。”他对时光说。

“哎，这就对了，这个知错能改才善莫大焉嘛。”时光跟过去，半个身卝子挂在他肩上，一手比划着那把宝贝扇子，另一手勾着他的脖子，“走走走，我们喊绪哥和卢舟一起，就当赢了棋庆祝一下？”

“好。”

第一局

“大赛当前先给自己泼冷水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时光。

20О8年5月27日，方圆市。

方绪的酒吧没有对外营业，但是不大的店面里坐满了人。大部分是职业棋手，也有一些是白潇潇这样的业余棋手或者围棋爱好者。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盯着墙上那台电视机，聚精会神。

应氏杯青年围棋锦标赛四强赛，时光和俞亮的比赛已经进行了四十多分钟，双方一开局就在左边抢成了一团。

“现在双方在左下角的形式对于时光来说其实已经很难处理了，不管他的白棋怎么下，黑棋都有棋。我们来看看他下一步怎么走……啊时光没有在左下角继续和对手纠缠，而是选择了在五之七打吃？好那么俞亮紧跟着在这里粘上。赵老卝师，这是意味着接下来双方是会先争左上角的地盘吗？”

“这里双方其实都下得特别好，白棋刚才在左边的交换其实稍微有点亏，但是刚才的几步棋时光卝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白棋这步打吃之后黑棋必须跟着粘，而这时候你看，白棋在三之八这里是可以继续走一步打吃的。”

“所以时光是在强卝迫俞亮跟他的节奏吗？”

“俞亮这位棋手啊，他刚定段的时候我就跟他下过棋，那时候他还非常看重棋形美卝感，但是这几年他的棋风明显变得越来越灵活自卝由了。这局棋就很明显，黑棋走得非常飘逸，白棋很难抓卝住他。时光应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这几步都明显是在限卝制俞亮的选择。”

“好那么我们也是看到，就像刚才赵老卝师说的，白棋接下来确实在三之八打吃了。赵老卝师，如果现在您是俞亮，您觉得黑棋会怎么应对呢？”

“我可能会在四之九这里吃一个，然后粘上——哎呀。”

“黑棋居然在里面点了一手！赵老卝师，这个目数更好是吗？”

“对，确实这个目数更好。俞亮这一手点非常厉害，接下来白棋要保护自己，就只能在下面走一步断，俞亮就把节奏又抢回了自己这边……”

洪河终于忍无可忍，拽过遥控器调低了音量。

“请谁不好，请赵冰封去当解说嘉宾。”他对坐在旁边的林灿抱怨道，“到现在为止他的预卝测就没准过。师卝妹，你知道赵冰封是什么水平吗——下个新初段赛，能让当年的俞亮初段逼得啃扇子！”

林灿是现场唯一一个完全不懂围棋、纯粹跟着洪河来凑热闹的人，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什么观点。

倒是穆清春侧头瞥了他一眼。

“别吧洪河，连十六强都没进去，你拿什么立场在这里说赵冰封老卝师不行？”

“嘿，我是照顾我爸耽搁了一年，你可是实打实地两年都在下棋，结果怎么样，你不也没进八强吗？就比我多走了一步，你嘚瑟什么？”洪河针锋相对地顶了回去，“你等两年以后的，说不好就是你坐在这酒吧里看我的比赛直播！”

林灿就在他旁边笑出了声，穆清春朝天花板翻了翻眼睛，不再和他呛声了，专心看比赛。

“学卝姐，”江雪明拽了拽白潇潇的袖子，“我听不懂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谁占优势啊？”

“嗯，对你来说可能理解起来还是有点困难吧。”白潇潇悄悄和她咬耳朵，“现在其实很难判断他们谁占优势，时光的白棋在两个角落里都占了不少实地，但是俞亮那边的黑棋外势也很明显，尤其是上面这一串黑棋挡在这里，时光接下来在中腹发展起来肯定也得挺难受的。看时光怎么处理吧。”

时光皱着眉头，扇子无意识地在侧颈轻轻敲着，努力把心里升腾的烦躁压了下去。

比赛用时已经快走到底了，棋盘上的局势正在慢慢明朗。边角部分的定型已经基本结束，只剩下中腹还有一片空地。俞亮在右边的一手失误给了他不少机会，白棋做活了很大一片棋子。

算上黑棋的贴子，如果实际计算目数，已经是他领先俞亮了。

只要中腹咬住，他就能稳妥地赢下这局棋。

然后他走出了一步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失误，在左下角用一步粘自己把白棋的活路给堵死了。

时光一落子就知道坏了，他倒抽卝了一口气，手悬在棋盘上方，瞪着那枚棋子回不过神。俞亮在整个对局的过程中一直垂着视线沉默思索，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时候也终于抬起了头。

整局对弈中，两个人第一次对上了视线。

俞亮仍然没有露卝出多余的表情，只是安静地和他对视了几秒，接着侧开视线看了一眼棋盘一侧的计时器。

这些视线太细微了，在裁判眼里大概只是两个棋手互相看了一眼，但是时光卝明白俞亮的意思——冷静一点，你的计时器还没有按。

他莫名就冷静了下来。

这一步失误确实让他损失了不少实地，但是也还没有到判死刑的时候。中腹的争夺还没结束，就算胜率已经很低了，他也还是……还有机会。

“白棋走这里是什么意思？在这边跳或者走一步扳都能占到目数，时光怎么去底下走了一步粘啊？赵老卝师，他走在这里不是自己走死了吗？”

“白棋在这一块其实是有一步先手的，但是这个局面，他这个先手不该现在用。”

“所以这是打勺了吗？”

“嗯。可能确实是有失误了。”

小酒吧里已经没有人听解说嘉宾在说什么了。

穆清春回过头，和洪河视线一碰，彼此都从对方脸上看见了一模一样的诧异。

“你家时光怎么回事？这么想输吗？”

“呸，少在这里乌鸦嘴！”洪河横了他一眼，继续盯着屏幕上的棋盘看，一边看一遍自言自语，“不能啊，这小子不至于在紧要关头犯这种低级错误吧？不能不能，肯定是有后招我们没看出来。”

穆清春冷笑了一声。

“后招是真的没有，”他对洪河说，“他这手下完，左下角的白棋基本就死卝光了，别说你看不出来？”

江雪明拽着白潇潇的袖子，她用的力气太大，都快把那件线衣外套的袖口拉脱线了。

“学卝姐，白棋是没救了吗？”

这次白潇潇沉默了一会儿。

“我看不出来右下角这片白棋还有什么活路了。”她摇着头告诉卝江雪明，“时光这步其实没错，但是他不该选在这个时候走。我想想怎么给你说……这就像是俞亮把一件贵重的东西押在了时光那里，时光什么时候都能拿着这东西从俞亮那里换回来本金，再要点利息。但是偏偏他找俞亮去换的时候，这东西坏了，结果他本金利息全都砸进去了不说，东西也没捞着。”

江雪明：“……这也太惨了吧？”

白潇潇叹着气摇了摇头。

“他不走那一步的时候白棋是领先的，但是现在……现在已经官子了，我和你说实话，白棋真的不太好下。”

俞亮在晚饭饭桌上一边剥虾仁一边小心翼翼地第五次悄悄看时光的时候，时光猛地抬起头，抓了他一个现行。

“我说这局棋你赢都赢了，这是干嘛呢？有什么话你直说啊。”时光无可奈何地放下了筷子，“是我脸上写字了还是怎么样，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俞亮：“……”

他其实是担心时光的心情，易地而处，如果是他在大好局面下出了那个失误，大概现在也会懊恼沮丧吧。

但是事实上，除了比平时要安静一点，时光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晚饭前俞亮听到他给洪河打电卝话，还在语气如常地开着玩笑，说不好意思啊洪少侠，你没有押我赢吧你要是押了我赢那这把兄弟我就连累你赌输了。

俞亮还在犹豫要怎么和他说，时光自己反应过来了。

“不是，你等会儿，”他满脸匪夷所思地问，“别告诉我你是觉得我输了一场棋就要闹别扭不高兴了？”

俞亮：“你真的没事吗？”

大概是他脸上的认真和担心太过于明显了，这次时光收敛起了刚才开玩笑的表情，停了一会儿之后，轻轻笑了一声。

“要说完全不介意那肯定也是骗你的。”时光耸了耸肩，“就左下角那一手粘，真的，到现在我自己也没想明白我怎么能走到那个地方去。”

俞亮：“嗯。”

“你知道吗，带我入门围棋的老卝师，和你爸一样，把找到神之一手作为他的毕生目标。”时光轻声说，脸都要皱起来了，“我知道这种事估计也不是我能做到的，但是今天这个，你说，那一手棋都不算是打勺子了，那步棋简直该叫神之一勺吧！”

俞亮：“……”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应该笑的时机，他也知道自己不该用“可爱”去形容一个同龄的男孩子，但是时光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不到别的形容词——脸上的表情实在很可爱。

“笑吧笑吧，别憋着。”时光朝天花板翻了翻眼睛，“还没和你说恭喜呢。不过我和你说啊，这事儿没下次了，下回比赛咱俩再遇上，指定是我赢你！”

俞亮于是微笑起来。

“好，我等着你。”他低声说，把自己面前碟子里剥好的虾仁拨了一大半到时光碗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其实，如果你没有那个失误，今天不一定是谁赢。”

“哎停停停，打住打住，你是还嫌我不够后悔，非得把这事再提一遍是吗？”

“我是认真的。”俞亮正色道，“我只赢了你半目。最后官子的时候我其实有不少失误，很多也是低级错误，你应该看出来了吧，其实你差一点就翻盘了。”

时光嚼着虾仁，点点头嗯了一声。

“下次我也不会再这样了。”

“那是我的台词，你就先说下一场的事吧。”时光拎起扇子朝他点了点，“提醒你一下，绪哥今天赢了卢舟，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半决赛，你就要对上绪哥了。你师卝兄可是你通往冠军道路上最大的拦路虎啊俞亮六段！”

“不止师卝兄，还有下半区呢。韩国那几位也不弱的。尤其是李清皖和申宪坤，我之前看过他们的棋谱，申宪坤是韩国最年轻的围棋九段，棋力应该不输给师卝兄。”

时光用卝力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似的。

“不是你这……大赛当前先给自己泼冷水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真是绝了。”

虽然说是“大赛当前”，但是应氏杯青年赛的下一局比赛其实还早得很。为了给围甲联赛和北卝京奥卝运会让出时间，应氏杯青年赛的赛程拉得很长，下一轮的半决赛是在两个月后的7月，总决赛在9月，而之后的团体赛……更是已经到了遥远的12月。

所以这一场比完之后，无论是时光还是俞亮，甚至方绪和卢舟，都暂时可以松一口气。

时光没有再想白天输掉的比赛，吃过晚饭找方绪打了个招呼，就拉上俞亮直奔外滩去了。

晚上6点刚过，南京东西路的夜晚才刚刚拉开帷幕，地铁2号线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两个人被挤到车门边的角落里，起步的时候俞亮被后面的人撞了个踉跄，踩脏了他来上卝海前新买的鞋。他假模假式地抱怨着抗卝议，一边往后退了退给同伴多留出一点地方。

他们一起穿过熙攘人流，离开地铁站，对着地图一路走到黄浦江边——步行街上人来人往，夜风从江上扑过来，带着清爽的凉意和一点不容易察觉的水腥味。

时光拉着俞亮往游客码头跑，随便找了个窗口买了两张票，把俞亮拽上了夜游黄浦江卝的游船。

“哎真好。”他塌下腰和肩膀，懒洋洋地趴在船舷上，下巴搁在臂弯里，“我早就想坐一次这个游轮看看了。等会儿下了船咱俩吃生煎去？”

“嗯。好。”

时光侧头，看俞亮在自己旁边站得笔直，风衣衣角在江风里鼓动着。岸边高楼的灯光在他头顶和脸侧打了一层薄薄的浅金色光边。

啧，这贵公子包袱，算是没救了。时光一边腹诽，一边伸手扯了他一把：“来来来靠过来一点，你看大家都是趴在船舷上看风景的，站这么直你不累得慌啊？”

“我衣服——喂！”

时光径直把他拽到了船舷边，勾着肩膀强卝迫他靠了过来。于是俞亮也没有再动，就和时光并排趴在船舷上，抬起目光看着对岸高楼林立灯火通明的商圈。

东方明珠塔亮着冷色调的光，震旦大厦侧面的LED大屏幕投放着“I ♡SH”的字样，色彩纷呈的光芒倒影在黄浦江里，像一幅打翻了调色盘随意涂抹出来的画。

时光侧头看着俞亮，看到对方眼睛里也倒映着江边的灯光，明暗闪烁。俞亮察觉了他的目光，转过头询问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啥。”时光咧着嘴笑，转开目光去看江边的风景，伸手比划着找角度，试图借位做出一个单手捏住东方明珠塔的效果，“我开心，不行吗？”

船上装满了游客的笑闹说话声，时光和俞亮躲在满船的热闹里。这个时刻没有中卝国棋坛备受瞩目的双子星，也没有驰骋国际赛场的职业棋手，并肩趴在船舷边看风景的，就只是两个普通的年轻人而已。

——第一局完——

[注]

1 应氏杯青年赛其实没这么正式，赛程也没这么复杂，这里的赛程其实是按照应氏杯国际围棋锦标赛来的。后面的团体赛其实也是没有的，都是我在魔改。是我觉得主角组这时候的程度，直接往顶级棋手的比赛里放，其实还是不太真实，所以姑且还是设定了等级更低一点的青年赛。

2 2008年应该是剧中时间两年后，这时江雪明他们也都上大学了，姑且去和白潇潇一起搞围棋社吧

3 第一节里提到的时光和俞亮这盘棋，部分参考了2020年11月3日三星杯决赛三番棋的第二局，柯洁对申真谞的前半盘（也就是从开始到柯洁打出惊天大勺的那部分），后面半盘是我自己攒的。围棋基础非常不扎实大概只有知道基础规则、能基本听懂解说的程度，真要实战最低难度的AI都能把我按在地上摩擦，所以一切谬误都……请多包涵，架空世界以我为准吧Orz